金朝是在十二世纪初期由女真贵族灭辽,臣服西夏,即又进军中原,把大宋王朝赶到江南,又一次形成南北对峙局面达百二十年的一个封建王朝。金朝的女真族是住在我国东北白山黑水一带的一个少数民族。这个少数民族早先信仰的是一种崇拜自然力和自然物的原始宗教一一萨满教。萨满教认为宇宙分上、中、下三界,上界为天堂,由神灵所居,中界为地面,由人类居住,下界为地狱,由魔鬼栖息。"珊蛮(萨满)者,女:茸族巫妪也"。巫妪即是能够沟通人与神的巫婆。据说神婆能够口诵咒语,神灵附身,为人驱邪治病,招魂求子。显然,这是一种神灵崇拜。恩格斯说:"每一个民族中形成的神,都是民族的神,这些神的王国不越出它们所守护的民族领域,在这个界限以外,就由别的神无可争辩地统治了。"随着女真族的发展变化和对外往来的频繁,,互相唱和,切祥磋诗,处得十分融洽。这就影响了元好问对佛教的认识,特别是对禅诗的体会尤为深邃。对佛教的认识元好问是金元之际的一位忧国忧民的儒生,对于祖国的传统文化颇有研究。这里仅就他对佛教的认识,略谈一二。在《威德院功德记》中,他说;浮屠氏之入中国千百年,其间才废而旋兴、稍微而更炽者,岂无由而然?天下凡几寺,寺凡几僧,以乡观乡,未必皆超然可以为人天师也。惟其死生一节,强不可夺;小大一志,牢不可破,故无幽而不穷,无高而不登,无坚而不攻。虽时有龃龉,要其终则莫不沛然如湍流之破堤防,一放而莫之御也。遭,则异术也;教,则异习也,梯空接虚,入神出天,与吾姬孔氏至列为三家。佛教是一种外来宗教,虽因"三武一宗"法难也未彻底根绝,原因何在?元好问认为惟其是"死生一节,强不可夺,小大一志,牢不可破".这就是说,佛徒的坚定信仰和坚强意志是佛教亘古流传的一个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因为"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有志者事竟成"。在《竹林禅院记》中,他又说:佛法之入中国,至梁而后大,至唐而后固。寺无定区,僧无限员,四方万里,根结盘互;地穷天下之选,寺当民居之半,而其传特未空也。予行天下多矣,自承平时,通都大州,若民居,若官寺,初未有宏丽伟绝之观;至于公宫侯第,世俗所谓动心而骇目者,校之传记所传,曾不能前世十分之一。南渡以来,尤以营建为重,百司之治,或侨寓于偏户细民之间。佛之徒则不然,以为佛功德海大矣,非尽大地为塔庙,则不足以报称;故诞幻之所骇、艰苦之所动、冥报之所慑、后福之所徼征,意有所向,群起而赴之。富者以资,工者以巧,壮者以力,咄嗟顾盼,化草菜为金碧,撞钟击鼓,列坐而食。见于百家之聚者乃如此.其说曰:"以力官者,佛为大,国次之。"吁,可谅哉!宋代佛教是继唐代佛教的余绪而复兴起来的,但到金代特别到金末时候,就一跃而趋于兴盛,原因何在?元好问认为,一是佛徒的"诞幻之所骇"、"艰苦之所动"、"冥报之所慑"、"后福之所徼"、"意有所向"、"群起而赴之"之故;二是"富者以资"、"工者以巧"、"壮者以力"之为。所以,在"咄嗟顾盼"之间,佛教又臻于兴盛。这又是佛教发展兴盛的内外之因。金朝末年,佛教的发展兴盛,以力言之,达到了."佛为大,国次之"的程度。对此,元好问发出了惊叹,感到情理不通。这就反映了他"以国为大,佛教次之"的爱国主义思想。在《龙门川大清安禅寺碑》中,他又说:瞿县氏之说,又有甚者焉。一人之身,以三世之身为身,一心所念.以万生所念为念。至于沙河法界,虽仇敌怨恶,品汇殊绝。悉以大悲智而饶益之,道量宏阔,愿力坚固,力虽不足而心则百之。有为烦恼贼所娆者,我愿为法城堑;有为险恶道所梗者,我愿为究竟伴;有为长夜暗而阂者。 我愿为光明炬,有为生死海所溺者,我愿为大法船。若大导师、大医王,微利可施,无念不在。在世谛中,容有同异;其恻隐之实,亦不可诬也。于此。元好问又对佛教那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利乐有情的宝贵思想和道量宏阔、能容同异、不计旧仇的高尚品格及坚固愿力、坚强信念、精进无畏的献身精神,都给予了高度赞扬。元好问是金元之际的一位杰出诗人和文学家,他不仅擅长作诗填词,而且有一套诗歌理论。在《杨叔能小亨集引》中,他说:诗与文,特言语之别称耳,有所记述之渭文,吟咏情性之谓诗,其为言语则一也。......由心而诚,由诚而官,由盲而诗也,三者相为一。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发乎迩而见平远。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虽小夫贱妇、孤臣孽子之感讽,皆可以厚人伦,美教化,无它道也。于此,他把诗文划了一条界限,认为涛是出于情性,故他赞同"惰性之外不知有文字"的命题。他还提出.由心而诚、由诚而苫,由言而诗",溥有厚人伦、美教化之用的创作理论。可见.他这种诗论是一种"以文载道"的"情性"说。基于此,他刘诗憎的禅诗作了不少评论。首先,他在《木庵诗集序.》中说:诗僧之诗,所以自别于诗人者,正以蔬笋气在耳。于此,他把诗与禅诗分了一条界限,凡有蔬笋气味的诗,就谓之禅诗。这是他与东坡论禅诗的不同;之处。在《晨和尚颂序》中,他又说: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闲明丫涛与禅的关系。在《陶然集诗序》中,他又说:今就子美而下论之,后世果以诗为专门之学,求追配咕人。欲不死生于诗,其可已乎?虽然,方外之学有"为道曰损"之说,又有"学王于无学"之说;讨家亦有之。子美夔州以后,乐天香山以后,东坡海南以后,皆不烦绳削而自合,非技进于道者能之乎?讨家所以异于方外者,渠辈谈道,不在文字,不离文字;诗家圣处,不离文字,不在文字;唐贤所谓叫睛性之外。不知有文字"云耳。 以吾飞卿立之之卓、钻之之坚、得之之难,异时霜降水落,自见涯涣。吾见其沂,石楼、历雪堂、问津斜川之上,万虑洗然,深入空寂,荡元气于笔端,寄妙理于官外。彼悠悠者,可复以昔之隐几者见待邪?这就指出了禅诗与诗的异同,前者是言以寓道,后者是意在言外。换句话说,就是"万虑洗然,深入空寂","及自为诗,则言语动作,一切以寓之",深入理窟,思与神通,及自为诗,则荡元气于笔端,寄妙理于言外。但二者都是出于情性而吟咏惰性之作。在《寄英掸师时住龙门宝应寺》五言古诗中,他对许多诗人之诗作了评论。他说:山中多诗人,杖履时往还。但苦诗作祟,况味同酸寒。清凉诗最圆,往往似方干。半年卧床席,疟我疥亦顽。济甫诗最苦,寸晷不识闲。倾身营一饱,船上八节滩。安行诗最工,六马鸣和鸾。郁郁饥寒忧,惨惨日在颜。老秦诗最和,易出深艰。脱身豺虎丛,白发罹惇鳏。张侯诗最豪,惊风卷狂浪。窍繁无和泄,外腴中已干。城中崔夫子,老笔郁盘盘。家无儋石储。气压风骚坛。我诗有凡骨,欲换无金丹。呻吟二十年,似欲见一斑。大笑揶揄生,已复不相宽.爱君《梅花》篇,入手如弹丸。爱君《山堂》句,深静如幽兰。诗僧第一代,无愧百年间。思君复思君,恨不生羽翰。何时溪上石,清坐两蒲团.在此点评了清凉相和尚、济甫僧源和宝印英禅师的禅诗,其特点是"最圆"、"最苦"、"深静如幽兰";而慕容安行、秦略简夫、张效景贤、崔遵怀祖和好问遗山之诗的特点是"最工"、"最和"、"最豪"、"郁盘盘"、"有凡骨"。显然,僧人的禅诗和这些士大夫之诗有明显的区别。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如诗佛王维之诗就有浓郁的禅味。总之,遗山居士对于佛教的看法是褒扬抑偏,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于禅诗有独到的见解。瞻礼台山前面提到,元好问的祖先是鲜卑族的拓跋氏,其远祖拓跋猗卢早在西晋的"八王之乱"时,就被晋封为代王,出居楼烦(今山西原平市境)。东晋孝武帝太元元年(376),拓跋焘还在朔州东百余里处筑了恒安城。这里的楼烦、恒安都与五台山不远。《古清凉传》还载,魏孝文帝于太和初年曾至五台山游猎避暑,当他见菩萨顶形似印度灵鹫山时,就环绕其峰兴建了大孚灵鹫寺等一十二座寺院,兴起了五台山佛教。在他的大力拓展和精心扶植下,五台山就成了文殊道场和当时北方研习《华严经>>的圣地。因此,与僧有密切交往和互相唱和的遗山居士就在"甲寅六月"至"甲寅秋七月",即蒙古宪宗四年(1254)六月至七月间,游览了佛教圣地五台山,写下了二十余首诗文。其中,最著名的是《台山杂咏十六首》。登临夙有故乡缘,试手清凉第一篇。知被钱郎笑寒乞,不将锦绣裹山川。其中,钱郎,即唐代天宝年间的诗人钱起和郎士元。以二人擅长应酬诗为时所重,故有钱郎并称。当时,士大夫出牧奉使,若没有他们赠送的诗歌,就会感到耻辱,可见其名气之重。此诗写出了游子归乡的喜悦心情和元好问表示将以平平实实的语言记下他游览五台山的见闻观感。西北天低五顶高,茫茫松海露灵鳌。太行直上犹千里,井底残山枉叫号.五台山是太行山的鳌头,上有五座如垒似台、顶无林木的山峰。北台亦名叶斗峰,海拔3058米,号称"华北屋脊"。东台亦名望海峰,海拔2795米,是观看"云海日出"的好地方。南台亦名锦绣峰,海拔2485米,是"赏花野游"的好地方。西台亦名挂月峰,海拔2773米,是观赏金秋明月的理想之地.中台亦名翠岩峰,海拔2894米,是观赏青翠山气掩映着龙翻石之地,也是观看佛光的绝佳之地。诗中的"灵鳌"、"千里"是直写台山之高;诗中的"西北低"和"井底残山"是反衬台山之高.总之,此诗写出了五台山的雄伟高大。万壑千岩位置雄,偶从天巧见神功。湍溪巳作风雷恶,更在云山气象中。五台山南拥中原,藩屏北京,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故曰"万壑千岩位置雄",但它也有峻峭神奇之处.《清凉山志》说风云霄雨出自五台山的半麓,故有颠风、恶雷、激雨、湍溪。当此之时,你在五台山上,那就成了雾中人、山上仙了。总之,此诗写出了五台山的险要位置和风云雷雨、气象万千的景色。颠风作力扫阴霾,白日青天四望开。好个台山真面目,争教坡老不曾来。强劲有力的疾风,扫掉笼罩在山上的阴云,显出蔚蓝色的天空。若登山巅,就可极目千里。此时,你会觉得心胸开阔,烦恼顿消,身轻如毛,压力没了,真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下句巧妙地运用了东坡居士的《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总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诗。而发出了"好个台山真面目,争教坡老不曾来"的感叹、惋惜、遗憾。总之,此诗写出了五台山青天白日的壮观景色。山云吞吐翠微中,淡绿深青一万重。此景只应天上有,岂知身在妙高峰。五台山海拔颇高,形成了几个不同颜色的植物带。"淡绿深青一万重",就写出了五台山植被的美丽景色。金代时,五台山还有不少参天大树,植被保存完好,既是藏云之地,又是生云之处,在红艳艳的太阳照耀下,青葱翠绿的岚气徐徐地盘绕在山腰,淡淡飘浮的云气冉冉升起,像轻纱般地笼罩在山上。倘若置身其中,你就觉得好看极了,美丽极了,仿佛就是天上的景色。其实,这是你在佛教圣地五台山一一妙高峰上看到的自然景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写得真棒。山上离宫魏故基,黄金佛阁到今疑。异时人读《清凉传》,应记诸孙赋《黍高》
。故地重游,感慨万千,诗人看了记载五台山历史的噶古清凉传》、《广清凉传》和噬续清凉传》,又看到了魏孝文帝曾在五台山避暑时住过的离宫遗Jal:和其曾经兴建的佛教寺院的现实情况,触景生情,发出了对北魏亡国的叹惜。黍离是《诗经王风》中的一篇诗名。它讲的是西周灭亡后,周大夫路过其宗庙宫室时,看到尽是长的禾黍,他左右彷徨,不忍高去,故作了悲叹亡国之诗。诗人借此典故,表达了他见到遗迹时的悲叹心情。一国春风帝子家,绿云晴雪间红霞.香绵稳藉僧鞋革,蜀锦惊看佛钵花。此诗写出了诗人故乡一一五台山碧绿的树林和细草杂花的景色。台山之草细、软、嫩、肥,僧人走过时,就会留下足印。过些时候,草又会直立起来,故诗人叫它"僧鞋草"。佛钵花,即钵囊花比越罗蜀锦还好看漂亮。沉沉龙穴贮云烟,百革千花雨露偏。佛土休将入境比,谁家随步得金莲?五台山有许多洞窟,洞窟是藏云吐雾之处,所以台山多雨。雨露滋润着台山的细草杂花,其中名花有日菊、钵囊、金芙蓉(金莲花)、百枝、玉仙五种。异草有瞢羹、鸡足、菩萨线三种。万绿丛中点点红,如金莲花就可随步得到。因此说,以细草杂花庄严的五台山,就是一片佛国净土。兜罗绵界宝光云,云际同瞻化现身。解脱文殊俱有说,是中知有木强人。兜罗绵,即草木花絮。这里是对天空白云的比喻。解脱谓解脱虚空藏菩萨。文殊,即文殊师利菩萨。木强人,即刚直不挠之人。此诗写了五台山的奇异现象一一佛光。真向华严见化城,翻嫌金屑翳双明。恶恶不可恶恶可,未要云门望太平。恶恶,源于《庄子.人间世》:"颜回曰:端而虚,勉而一,则可乎?曰,恶恶可。"为如何可以又如何不可以之意。本诗写了诗人在五台山华严岭看到幻化之城的奇异景色。并指出如何可以又如何不可以寄希望于云门,即佛教来实现太平。总为毗耶口不开,龙宫华藏顿尘埃。对谈石上维摩在,珍重曼殊更一来。毗耶,即毗耶离城,为维摩诘居住之地。此处代表维摩诘居士。龙宫华藏顿尘埃,是说毗卢遮那如来往昔在华藏世界海修菩萨行时,顿破烦恼,亲见了微尘数佛。此诗是诗人至西台,观看了维摩诘居士和文殊菩萨对谈石后,写得的一首颂扬炅迹的诗。咄嗟檀施满金田,远客游台动数千。大地嗽嗽困炎暑,山中多少地行仙。此诗第一句写出了至五台山参观游览、烧香拜佛、上布施的香客动千上万,佛寺香火旺盛,一片兴盛景象。第二句是诗人指出,五台山的僧人多数来于逃避征役的苦难百姓,那么.这其中有多少是高僧硕德呢?石罅飞泉冰齿牙,一杯龙焙霄生花.车尘马足长桥水,汲得中泠未要夸。龙焙,龙,即产于福建的龙凤名茶,焙,煮茶的微火中拎,即中泠泉,在江苏省丹徒县境内的江中。其水最宜沏茶,曾谓天下第一泉。此诗是说,用五台山的泉水沏从福建运来的龙风茶,其茶水清香醇郁,风味无穷。可见,诗人在五台山品尝了此龙风茶。凛凛长松卧间阿,提壶悲啸抚寒柯。万牛不道丘山重,细路沿云奈尔何?长松是五台山产的一种名药.治大风有特效。提壶是一种鸟。噬清凉山志》说,五台山夏仍飞雪,曾无炎暑,故这里有"凛凛"、"寒柯"之说.此诗写了五台山的气候特点及放牧景色。热恼消除佛作缘,山头冰雪过炎天.法王悲智无穷尽,更看清凉遭大干。五台山气候凉爽,清静宜人,有千年雪,万年冰,故亦名清凉山,是僧人修行的理想之地。修行就是要遵照佛的教导,去掉妄念,顿除热恼,使身心得到清凉。此诗既写了五台山的冰雪景色,又希望五台山这一清凉净土,即五台山佛教有所发展。灵蛇不与世相关,时复蜿蜒水石间。何处天瓢待霖雨,一龛香火梵仙山。五台山,山有多高,水也有多高。所以,五个台顶上原来都有大小不婷的水池。这些水池不待降雨,也是清水盈溢。这是五台山的一个特点。五台山还有一种无毒的绿蛇,经常蜿蜒于山间水中,但它从不伤人。盘结起来,犹似妇人发臀,故名灵蛇譬。梵仙山在五台山台怀镇南二里许,传说五百仙人于此饵菊成仙,故名。唐代时,武则天还派人至此采菊,带回长安御花园中栽培。此诗描写了五台山的灵蛇、天池和梵仙山等自然景光。总之,元好问这《台山杂咏十六首》,是他六十五岁时的作品。这些诗既描写了五台山的自然风光,又描写了五台山的人文景观,即佛寺及佛教情况,这就表现了诗人对五台山的怀念、热爱、敬仰,反映了他晚年对佛教的思想倾向,还标志着他的诗歌艺术成就。再是,还有两首诗,也是元好问游历五台山时的作品。第一首为(赠答普安师》:入座台山景趣新,因君乡国重情亲。金芝三秀诗坛瑞,宝树干花佛界春。闻遭旧传言外意,忘年今得眼中人。种莲结社风流在,会向篮舆认后身。显然,普安禅师是五台山的一位诗僧。也是元好问的同乡。旧闻他"种蔑结社"、吟咏唱和、与社会名流多有交往,出入常常乘坐篮舆,是一位风流才子。今天一见,年龄不大,才华横溢,一看就是眼中之人。因此,元好问把他比作诗坛上一年三秀的灵芝草,佛教界盛开的宝树干花,高度赞扬了这位诗坛新秀.可惜,普安祥师没有留下什么诗作让我们一饱眼福,真是一件憾事.第二首是《超禅师晦寂庵》无波古井静中天,三尺蔡床坐欲穿。一语调君君莫笑,妙高峰顶更超然。诗人高度赞扬了超禅师静坐苦修、心若"无波古井静中天",晶莹明彻,超然台顶的功夫。另外,在五台山期间,元好问还写下了一篇跋、一篇志。其为《跋苏氏父子墨帖》;次公宇画,端愿而靖深,类其为人。小坡笔意稍纵放,然终不能改柬法。"杞国节士"八大宇。某不能识其妙处,故不敢妄论。甲寅闰月十有七日同觉师太中清凉僧舍敬览元好问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老实态度,对东坡父子的墨帖作了评价,指出了他们的妙处.其二为《明月泉》:明月泉,在五台山中。人至泉所,以纱帛障眼。下视泉水,或见月在水中。故泉以为号。历数千百人,乃一二见之。人参杨叔玉.五台人,为予官;"明月泉吾所亲见,非传闻也2"他以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记述了明月泉的特色.时当蒙古宪宗四年(1254)六月。再过342年,即到了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秋,镇澄法师于台山狮子窟作《清凉山志。序》时,《志》中还说:明月池,在东"台西南二十里,昔人晦夜,见皎月澄池"。虽说是一怪异现象,但历传不衰。究竟有呀?无呀?请君亲临水池,一饱眼福为是。元好问游览五台山时所作的这十八首诗歌和两篇散文,都是研究五台山佛教的珍贵资料,也是研究金元之际的杰出诗人、文学家元好问与佛教关系的宝贵史料。这些力作,不仅是我国古典文学宝库中的艺术瑰宝,也为圣地五台山增色不少,这就叫做境用人胜吧。
第五节 印度僧人瞻礼五台山
金代时候,五台山的佛教沿袭了辽、宋两代佛教遗风,也较兴盛。五台山以其优美的自然环境、雄伟的佛寺建筑、神话般的佛教传说、奇异的文殊灵迹,吸引着国内外的善男信女、佛教僧尼。其时,有印度的苏陀室利和畔哈哕悉利等人至此参观瞻礼。苏陀室利是中印度那烂陀寺的华严宗僧。他内娴三藏,外彻五明,常诵《华严》,久慕清凉文殊住处。八十五岁那年,与其弟子七人,航海而来。弟子七人三还三死,只有佛陀室利一人随从。前后经过七年,才抵清凉圣地。每至一座台顶,都要诵读《华严》十部,禅寂七日,不息不食,真是虔诚至极,顶礼膜拜,后于五台山灵鹫寺圆寂。弟子佛陀室利收拾舍利西还。唐括赞其真曰;"似似是是,苏陀室利。西竺来游,一百八岁。雪色连腮,碧光溢臂。内蕴真慈,外观可畏。在闵宗朝,连阴不霁。特诏登坛,咒龙落地。赭色伽梨,后妃亲制。施内藏财,度僧起寺。人半疑信,佛陀波利。借路重来,五峰游礼。峨五冠佛,曼殊何异.圆满月面,色非红粹。真人肖生,遥瞻拜跪。"苏陀室利怀着宗教的虔诚,万里来礼台山,瞻仰文殊,传经送宝,在台山住了一十七年,谱写了中印文化交流史上的一页。畔哈哕悉利(1103一1165),北印度未光闼国人,是鸡足山的密宗僧人。传说他能诵念密咒,降魔伏虎,祛除疾病,具有大神通。皇统中(1141-1149),与其从弟三磨耶悉利等七人来到金国。经熙宗批准,巡礼了五台、灵岩等佛教圣地。到达济南时,建造了文殊真容寺,且留下三磨耶主持寺庙。又到棣州(今山东惠明县)时,还建立了三学寺。后于大定五年(1165)四月圆寂于三学寺。呻哈哕悉利仰倾五台,宣传文殊信仰,对中印文化交流做出了一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