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无相，自性真心无相，无一字可说

灌溪和尚先到大宗师临济义玄禅师哪里参学，后到瑞州的末山参了然尼师。他自以为参过临济，又因了然是尼姑，就瞧不起她。可见此时的灌溪和尚还住于相，远未到明心见性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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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溪和尚到寺庙门口，对了然尼师的弟子说：“若相当即住，不然，即推倒禅床。”说得对，让我信服，我就住下，拜她为师；说得不对，就掀翻她的坐床。了然就让弟子去问：“上座游山来，为佛法来？”您是游山玩水，还是来求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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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是佛门尊称。灌溪和尚答：“为佛法来。”了然尼师，击鼓升座。灌溪上堂后只合掌行了个礼，并未按照参学规矩礼拜。了然尼师问：“上座今日离何处？”上来就是禅机，看你怎么回答。若老老实实依一般人那样回答来处，那就依俗家方式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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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故弄玄虚，就当场堪破。灌溪和尚果然落入机关，回答：“路口。”不管到哪里，走哪条路，都有路口，和尚故弄玄虚了。了然尼师接着问：“何不盖却？”为什么不把路口截断？了然在说禅了。自性真心，本来就在自己这里，不从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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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有路口？为什么不把那，向外驰求的路口截断？为什么已进庵门，心却还在路口？灌溪和尚不懂了，回答不出，这才跪下礼拜问：“如何是末山？”什么才是末山境界，也就是问，什么是你得到的佛法？了然回答：“不见顶”。末山山势高耸入云，不见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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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无量，高大宽广不可测度。灌溪又问：“如何是末山主？”主即自性真心。了然尼师答：“非男女相。”佛法无相，自性真心无相，无一字可说。硬要说，也只能告诉你，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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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溪禅师突然喝问：“何不变去？”既然你的佛法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不变成男的？因为释迦牟尼有三十二相，得法的人化身千万你变化给我看看。和尚以为抓住了把柄，其实他还是不懂三十二相只是心相，心相又何止三十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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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说：“不是神，不是鬼，变个什么？”“佛”不是神鬼，变个什么？灌溪和尚大悟，这才心服口服，顶礼膜拜。他留在末山寺里，当了三年园头，为寺庙种了三年菜，在了然教诲下，明心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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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灌溪开始弘法，对弟子们说：“我于临济处得半勺，末山处得半勺，共成一勺吃了，直至如今，不饥不饱。”了然所说“不见顶”，源自无边身菩萨丈量佛祖。灵山会上，无边身菩萨见佛祖高大巍峨，就拿了根长丈六的竹竿，想量一量佛祖究竟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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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丈量，一直量到九重天外，还是不见佛祖顶相，只好放下了竹竿。佛教隐喻，所谓无边身丈量佛身，就是丈量心性。即心即佛，自心即佛。无边身是自己，佛身也是自己。谁也无法丈量出自己心有多大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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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无论世出世间，在追求真心上，完全是一致的。道家的“与天为徒”，儒家的“天人合一”，都是说心与天相伴，心与天合一。无心的躯体，只是沧海一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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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了然，号志诵，宋代僧人，世称“虎溪尊者”

。七岁时，出家于州之白莲寺，师从样符道中。十六岁，受具足戒。学天台教于安国慧法师，能明师意。后讲演天台教观，二十余年勤勤恳恳，精励后学。圆寂后，朝廷赐号曰“智桶”。撰有《止观圆宗记》、《虎溪前后集》等著作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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